是仁慈的。

&esp;&esp;赞美阿福。

&esp;&esp;我在心里画了个a字。

&esp;&esp;目光再一次扫过床，我发现达米安居然还好好地睡在床上，他应该是这张床上睡相最好的一个，如果没记错，我昨天看他睡觉好像就是这个姿势。

&esp;&esp;睡了一个晚上，他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啊。

&esp;&esp;不对不对，这不是重点，他今天怎么没有去晨练？

&esp;&esp;以往这个时间，他的晨练都该结束了。

&esp;&esp;我莫名地想着，眼神一转，正好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的达米安，对上了视线。

&esp;&esp;……吓我一跳。

&esp;&esp;“你没去晨练吗？”我歪了下脑袋，用口型问他。

&esp;&esp;他摇摇头，但是没说原因。

&esp;&esp;我也没细究，只当他是偷懒一天。

&esp;&esp;就在我考虑是开门出去，还是再躺一会儿的时候——实际上天平已经非常倾向于后者了。

&esp;&esp;敲门声卡着十点半的秒针响起。

&esp;&esp;是阿福来喊我们起床了。

&esp;&esp;看来今天的阿福不仁慈啊。

&esp;&esp;第76章

&esp;&esp;按照原本的计划，我即将踏上文明之路，从空缺处一跃而下，尝试着去见文明。

&esp;&esp;“带好这个指南针，”被请来帮忙的康斯坦丁塞给我一个看着好像是坏了的指南针，“你能不能回来就全靠它了。”

&esp;&esp;我：……

&esp;&esp;“那、那要是丢了呢？”我小心翼翼问道。

&esp;&esp;“那你就完了。”康斯坦丁吸了口烟，也不打算瞒着我，把后果直截了当地说清楚。

&esp;&esp;对方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坦然，让我根本没办法有一丝一毫的怀疑。

&esp;&esp;迪克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，“别担心卡琳，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，我们会想办法把你带回来的。”

&esp;&esp;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。

&esp;&esp;接下来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，是我和文明之间的事情了。

&esp;&esp;已经到了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重新站在台阶上，我深吸一口气，准备好跳下去。

&esp;&esp;“无论如何，我们都与你同在。”《神曲》温柔地安慰着我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，我也爱你们。”我和书灵们做好了以防万一的道别，然后闭上眼睛，纵身一跃——

&esp;&esp;空气聚成的风像碎玻璃般刮过脸颊，我紧闭着眼睛，不敢向底下看。

&esp;&esp;布鲁斯教过我相关的技巧，我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，然后双臂交叠护住后颈，膝盖微屈保持缓冲姿势。

&esp;&esp;时不时有光芒透过眼皮照进来，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，惊讶地看见了周围溢满了彩色的光。

&esp;&esp;广告屏的电流声、悬浮列车的轰鸣、远处码头货轮的汽笛、情人之间说的悄悄话……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向我涌了过来！

&esp;&esp;时间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，又像是去到了很远的未来，也可能只是静止在了现在，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。

&esp;&esp;“呼——呼——”

&esp;&esp;狂风从下面疯狂攀爬上来，速度快到恐怖，托举我的力气却很温柔。

&esp;&esp;这是望不见底的黑暗深渊，来欢迎它的第一位客人。

&esp;&esp;原本还在呼啸的风渐渐平静下来了，就像是某种暴怒被平息了，它开始像绕毛线球一样缠着我，慢慢地带着我往下降落。

&esp;&esp;文明已经猜到了我要来这里了吗？

&esp;&esp;我不做挣扎，而是平静地看着它，任由它带着我向某个方向去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当光芒消失又出现，出现又消失的时候，我的双脚终于落在了地上。

&esp;&esp;从触觉上来讲，我的双脚在告诉我，我已经踩在了坚实的大地上。

&esp;&esp;但眼睛看见的完全又是另一回事。

&esp;&esp;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