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硬要说沾边,也就只有全战系列之类的游戏经验,勉强可以沾边。
只是真实的战争,又如何是寻常的游戏能够推演。
但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陈望定了定神,握紧了缰绳,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。
“左翼敌军还未集结,右翼敌军远在百步之外,他们在等火炮轰开军阵。”
“现在最紧要的是最前方军的那支流贼精骑,难以解决……”
曹鼎蛟神色微动,他心中所想的和陈望的分析一般无二。
这番分析已经是有寻常军官眼界的水准了,而并非是一名只知道听令冲杀的大头兵,这和此前的陈望完全是判若两人。
陈望的目光从阵中众人身上的一扫而过。
曹文诏被调任到大同镇,随其一同南下的辽东兵也因为北线的战事重新调回,只有他们这四百多名家丁跟随着调任,现在其余的军兵大都是原先大同的营兵,调拨分遣而来。
不同于辽东等镇,大同镇虽然也是九边之一,但营兵装备的火器颇多,并不限于三眼铳,还有不少的鸟铳。
洪承畴虽然和曹文诏一直不睦,在陕西,大小数十战都没有叙功。
但关键时候还是知道分寸,这一战作为先锋,得了不少的军械,都是军中的良品。
其中一窝蜂、百虎齐奔等造价颇贵的火箭都为其配备了不少。
要知道,一辆百虎齐奔至少要废掉数十斤的火药,再加百支羽箭,不算底下的木架,光造价得要七八两白银。
工部贪墨已是常例,最后没有十两根本送不到军中。
一窝蜂手持即可,造价相对低廉一点,但是也须要三四两白银才能到手。
这一发就是一名营兵几个月的军饷,这打仗打的根本不是仗,而是银钱。
“既然敌军精骑在等着我军露出破绽……”
陈望看了一眼右手拿着三眼铳,心中有了数分底气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将计就计,先示敌以弱,引其冲阵。”
“集中军中鸟铳、三眼铳等火器安置于前阵,将百虎齐奔、一窝蜂全部置于中部的中央地带,再将虎蹲炮悉数运送至后部布防稳住阵线,作为接应,防备敌军冲击。”
“火器?”
曹文诏眉毛微挑,他和蒙古人打了多年的交道,也和建奴打了多年的交道,对于火器不可谓不了解。
“没有战车遮蔽,只靠军阵……”
话到临头,曹文诏没有再说下去,他本来想说只怕是拦不住骑兵冲阵。
但是他突然想起陈望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便当了他的家丁,亲手击杀的鞑虏也不在少数。
陈望既然敢这样谏言,应当是自有考量。
殿后
陈望扶着头盔的前沿,向后按了一按,将头盔重新扶正。
陈望并没有擦去额头之上的汗水,而是听之任之,他的所有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正前方。
军阵之中寂静无比,猎猎的旌旗响动声。
远处,和他一样身穿着边军甲,头戴着高钵盔的骑兵不断的游戈着,时不时突然冲向军阵,而后在进入危险区域之时,突然调转马头从阵前一晃而过。
还有骑士秀着自己卓越的骑术,不时还有稀疏的箭矢抛射而来,这一切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但是却是让一众明军步卒的无比的紧张。
最前方的除去第一排手持着枪盾的明军之外,其后两排的明军皆是手持着鸟铳,其中还混杂着不少的一窝蜂,而第三排第四排的明军则手中则全部持着的是三眼铳。
在他们的后方,才是手持着长枪的军兵。
两百多杆的鸟铳,近三百杆三眼铳,已经是在短时间之内征调来前阵的所有火器。
陈望接下了殿后的任务。
就在调兵遣将的过程之中,山顶的火炮再度响了两轮,两轮火炮,仅仅只有一发落入军阵之中,这也让官道之上的一众明军士气得到了些许的恢复。
汗水顺着脸颊流下,陈望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些许,他现在承担着巨大的心理压力。
上千名骑兵奔驰往来,扬起的尘土几欲遮蔽了他前方的整个视野,任谁来直面着上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兵都会感到恐惧。
陈望侧目看向身侧一众手持着火器的军兵,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恐惧。
没有战车的遮蔽,甚至没有枪阵的遮挡,就这样毫无阻碍面对着上百上千的骑兵,说实话他们这还是第一次。
“临阵,无令放铳者!杀无赦!”
陈望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雁翎刀,沉声喝道。
军令一级一级的传下,传到了每一个手持着火器的军兵耳中。
陈望环视着四周,他知道自己下的这一道军令没有多大的用处。
崇祯七年,建奴南下大同,在有战车庇护的情况之下,面对着建奴冲阵,军中的军卒就有人提前放铳。
这种情况也都被陈望自然考虑

